龙武大将军陈玄礼,已经五十出头,须发花白,却是身材魁梧,步伐矫健。
身为龙武大将军,陈玄礼只对皇帝一个人负责!他是李隆基真正的家将,当年跟随李隆基发动政变铲除太平公主的人,早已是出将入相,最次也成了一方节度使,只有陈玄礼,担任龙虎大将军三十年,从未升迁。
他也不愿意升迁,他知道,皇帝离不开他,他也离不开皇帝!
龙武大将军名义上,只是龙武左右两军的统领,但实际上,他是禁军六军的最高统帅。
陈玄礼在,大明宫固若金汤,李隆基才能睡个安稳觉。三十多年来,这成了李隆基的习惯!
一路上,李隆基与与虚远些闲话。杨玉环只是默默跟在李隆基身边,并不插言。
唐明皇博学多才,诗词、绘画、音乐都十分精通,对于佛学,也是颇有心得。二十年前,正当开元盛世,天下太平,文化兴盛,李隆基正当壮年,对佛学颇感兴趣,曾经招天下佛学大师入宫讲佛,虚远便是入宫讲佛的大师之一。两人相谈甚欢,二十年后,大唐却是风雨飘摇,李隆基见到虚远,心中感慨。
那虚远不愧是佛学大师,几句话下来,貌似闲谈,却是语含机锋,李隆基心中的阴霾,消散了不少。
“半年前,大师与吐蕃国师鸠摩一番论辩,鸠摩败在大师手下,大师彰显我大唐佛法之兴盛,我大唐享誉西域,吐蕃野心难以施展,大师功德无量!”李隆基缓缓道。
“皇上,佛法不可较量,更无输赢,贫僧与鸠摩,只是以佛会友,共尊佛法而已。大唐享誉西域,吐蕃止步,乃圣上德被远方,非贫僧之功!”
李隆基含笑头。
虚远这话,实际上,是指出李隆基对佛法的理解有误,但话得十分得体,李隆基口服心服,并不在意,反倒很是愉悦。
“贫僧造诣浅薄。若不是一个名叫步云飞施主相助,贫僧只能向鸠摩甘拜下风了!”虚远淡淡道。
李隆基脸上的笑容,有些凝固。
“朕听,他打了大师三个爆枣,大师顿悟。”李隆基看了看身边的杨玉环,步云飞敲打虚远的事,是杨玉环告诉他的。
“不错!”
“大师从这三个爆枣中,悟到了什么?”
“他第一个爆枣,是警醒贫僧,虽佛法无心,有心无法,但若佛真的无心,佛法容于何处?”
“对对!”李隆基连连头:“这便是,佛法应在心中求!”
“我法相宗信奉万法唯识,识有八法!可他第二个爆枣,明明就是提醒贫僧,八识之外,识法无数,头痛也是识法,岂能仅仅局限于八识!”
“对呀!不仅是头痛,身体发肤、喜怒哀乐,五味杂陈,俱是识法!这个步云飞,竟然能看透这一层!”李隆基大为惊讶。
“圣上,步云飞意不在此!”
“莫非,他还有深意?”
“身体发肤、喜怒哀乐,五味杂陈,若都是识法,那识法不仅不是只有八种,乃是成千上万种!成千上万种识法,凡人如何修行?”
“是啊!这可怎么办?”
“所以,步云飞打了我第三个爆枣,”虚远缓缓道:“法有万种,识唯一处!痛在头颅,直达心扉!守定初心,便见佛心!”
李隆基听呆了!
对于佛法精研,李隆基也是自视甚高,却从来没听过这种法!
法相唯识,是从心外求佛!而痛彻心扉,却是从内心求佛——这便是“禅宗”的精髓所在!
虚远乃是法相宗的传人,从接受的是万法唯识论。法相宗自从玄奘立宗以来,经过一百多年的传承,愈发教条,已然走进了死胡同。虚远佛学造诣不可谓不深,但因法相宗教义所限,到了一定的程度后,始终在原地打转,脱不出固有的圈子。步云飞那三个爆枣,把虚远打醒了,在那一刻,虚远突破了法相宗,达到了顿悟,从法相宗,走到了禅宗。
因为步云飞的三个爆枣,虚远终于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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