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这两年东奔西跑,卧薪尝胆的,都是自作多情啊,
老鬼慌忙给她道歉,说哪里,哪里,
按理说,对于自己的后裔,老鬼用不着这般态度,不过牛娟除了是他的后裔之外,还是他的同学,不但如此,倘若不是我们将她给扯进这事儿来,说不定人家在单位里好好的上着班,哪里会如此心惊胆战,
也就是说,老鬼对于牛娟心里面是怀着愧疚的,所以才会格外尊敬,
茶馆是个聊天的地方,却不是私底下交流的场所,毕竟这儿隔墙有耳,实在有些不妥当,所以见过面之后,大家便没有再多聊,而是喝茶,
牛娟作为场中唯一的女士,担负起了倒茶的工作来,
然而当她拿起后面叫来的那壶普洱茶,倒入杯子中的时候,突然间眉头就一下子皱了起来,
我不解其意,闻着那茶水挺香,伸手准备去拿,
这时牛娟却拦住了我,
她说别动,
我一愣,说怎么了,
牛娟仔细地打量着这茶杯里面略微发黄的茶水,深深吸了一口气,然后问我们道:“你们有没有闻到一股甜腥之气,”
我闻了一下,没有感觉出来,而老鬼却一下子就闻到了,
到底是血族,嗅觉远比我这家伙灵敏,
老鬼闻到之后,点了点头,伸手掂量了一下那茶壶,脸色一变,说谁喝了这一壶茶,
我左右一看,目光落在了疯道人身上来,
就在我们刚才跟牛娟寒暄的时候,他宛如牛饮一般,喝了小半壶的茶水下肚,
老鬼赶忙伸手,扶在了疯道人的背上,低声喝道:“石老哥,快,把胃中的茶叶给吐出来,”
没想到疯道人完全不当一回事儿,还咽了一口,说怎么了,吐出来,多脏啊,
老鬼顾不得许多,朝他背上使劲儿一拍,结果引发了疯道人潜意识的劲气,一下子给他给震开了去,老鬼苦笑一声,说惨了,这回没办法了,
牛娟说其实未必是,我这里有点儿现形散,看看到底是什么,
她摸出了一个小纸包来,小心翼翼地将纸包打开,把那里面的粉末抖落进这茶杯里去,没想到那粉末与水一粘连,竟然冒出滚滚白烟来,而下一秒,这满杯的液体居然变得黏稠,然后是那密密麻麻、头发丝儿一般的细小虫子在里面不断翻滚,
蛊虫,
我们豁然而起,而牛娟十分利落,将剩下的现形散分别倒进了两个茶壶里,
一开始的铁观音并无反应,而后面上来的普洱茶则也变作了满壶的细虫,
这些虫子乍一看只有头发丝儿粗细,然而仔细一看,却能够瞧见宛如细长的小蛇一般,有头有尾,脑袋上面有一对眼睛,身上有蚯蚓一般的环状结构,
牛娟凑下一瞧,脸色立刻就变了,说糟了,是铁线蛊,
老鬼问什么是铁线蛊,
牛娟说你小时候踩过螳螂没,螳螂死后,肚子里会有一根又细又黑、铁丝一般的“蛇”爬出来,那东西就叫做铁线蛇,也叫铁线虫,是一种很恐怖的寄生物,通常栖息于河流、池塘和水沟之中,孵出的幼虫被昆虫和人类吃进去之后,就会开始寄生过程,铁线蛊便是用此物制成的,中了此蛊,心昏头眩、笑骂无常,腹大肚鸣、大便秘结,七七四十九日之后,全身被铁线虫蚕食一空,性命了结……
听到她的述说,疯道人旁若无事,而老鬼和我的脸色一下子就变得阴沉了下来,
我几乎是拍案而起,伸手将旁边的茶博士给拽了过来,将他脑袋往桌子上按去,然后冷声说道:“你看这是什么,”
西川之地多邪物,但虫蛊不多,不过这间茶馆是江湖人聚会和消息散播之地,茶博士自然也是有见识的人,瞧见这场景,陡然一惊,说这是蛊毒,
我揪住他的脖子,说为何在我们的茶里下蛊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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