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是料不到,唐军居然舍弃了定襄城,悍然绕过行军缓慢的自己,事先
突袭了白道口。
若是早知如此,那还不如干脆攻占了定襄城,起码据城而守,等到大度设回来的时候合兵一处,早去琢磨是强行攻略白道口,还是死守定襄城,再派出使者跟唐军谈判。
可是现在再回头……
谁知道马邑城的唐军是不是已经赶往定襄,布下了天罗地网,就等着自己在白道口铩羽而归,一头扎进他们的口袋里?
临阵对敌,最忌犹豫不决,要当机立断。
“诸位,跟我冲上去!”
咄摩支很果敢,紧了紧披风,将长矛拎在手里,大声道。
身旁的渠帅却有些犹豫:“唐军善守,此刻占据了白道口,有地势之利,若是强攻,怕是损兵折将。”
咄摩支怒道:“唐军绕过我们赶在前头,必然轻装上阵,没有重装备支撑,何必怕他?眼下乃是生死之间,要么突破唐军攻占白道口,要么吾等便只能游荡在敕勒川上,绕过阴山才能回到漠北,如何取舍,何须争执?”
大度设深入唐境追杀突厥人,无论唐军是否敢于同大度设开战,都必须调派重兵严加防范,谁知道大度设杀得狠了,会不会一不做二不休的直接攻打马邑甚至是雁门关?
马邑作为大唐边镇,是必定要留守驻军的。
再加上为了防止他咄摩支回头,定襄城此刻想必也有唐军入驻……这么算下来,唐军两个卫加上边军总计不过十万出头的兵力,分别驻扎,已然捉襟见肘,那么眼前这一支突袭白道口的军队,顶了天也不过万八千人。
若是被这万八千人吓得破了胆,不敢强攻最终导致全军覆灭,他咄摩支死都不甘心!
无论如何,强攻是必须的。
那渠帅战战兢兢,不敢多言。
命令下达,全军都将携带的营帐辎重抛弃,轻装简从,迅速集合。
“冲上去!杀光唐军,吾带领尔等回家!”
咄摩支大吼一声,跃马横矛,当先向着山口冲去。
身后的薛延陀骑兵亦是悍不畏死,追随着咄摩支的身影,潮水一般向着山口涌过去!
*****
唐军这边,所有兵将早已严阵以待。
薛仁贵顶盔掼甲,端坐马上,鸟翅环得胜钩上挂着凤翅鎏金镗,一张方脸面色肃穆,双目炯炯,盯着扑面而来的薛延陀骑兵。
马蹄轰鸣,敌人甫一抵达,便展开冲锋。
薛仁贵暗暗颔首,这咄摩支倒是薛延陀少有的名将,且不论排兵布阵的水准如何,单单是这份顷刻之间便做出取舍的果决,便少有人及。
只不过,想要以优势兵力打我一个立足未稳?
想滴美……
薛仁贵俊朗的面容露出一抹冷笑。
今天得给你们见识见识新鲜玩意儿……
在马上高高举起手:“弓弩手,放!”
“蓬!”
弓弦震动,自唐军阵中腾起一蓬箭雨,兜头盖脸的冲着薛延陀骑兵射去。
“噗噗噗”
尖锐的三棱箭簇轻易的撕碎薛延陀骑兵身上的革甲,狠狠的扎进肉里,中箭着悲呼惨嚎,纷纷坠马。
连续三轮箭雨,薛延陀骑兵的阵势已然散乱,不复惊天动地之威势。
古往今来,胡族骑兵固然占据着机动力的优势,打得过就打,打不过就跑,总是能够掌握战争的主动权。但是缺少铁甲无法抵御弓弩的攒射,祖祖辈辈吃够了汉人弓弩的苦头,使得他们一见到汉人的弓弩便头皮发麻,再是勇敢的战士也不愿用自己的血肉之躯去抵挡锋锐的箭簇,避之唯恐不及。
此刻面对唐军杀伤力强大的弓弩,硬着头皮冒着漫天的箭矢发起冲锋,士气全无。
不过弓弩的杀伤力固然强大,但缺点也很是明显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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